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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手撑着下巴,久久望着石桌上的茶盏,那目光,似乎没有焦距。净月高悬,银辉落在她眉眼间,清寒倾绝。她不像平时看上去的那么温和儒雅,冷冷冰冰的,仿佛与世隔绝,行走在漫天飞雪中,没有一点人气,没有任何东西能融化她。江宴川心底没来由的慌了一下,他不安的出声喊她:“染染!”余初视线飘了下,看向他,眸子里的霜雪消失:“嗯?”“没事,我,我饿了。”余初:“打扫完再吃。”江宴川低下头。院子里不止一间房间,还有一个小厨房和另一间房间,余初瞧江宴川已经会了,便让他顺便把落了灰的其余两个房间也打扫一下。大概因为她是头牌的原因,虽然这个名头已经下了,但还是有人给她送饭来。饭菜只有一份,余初无所谓,将大部分都给了江宴川,自己简略吃了几口便去洗漱。江宴川推开门,仅仅穿着里衣的少女盘腿坐在床上,长发未绾随意披散在胸前,遮住她半边容颜。他反手关上门,并未觉得不妥,走向余初,双脚并用爬上床。余初将他甩下去,平静的眸子倒映他坐在地上的身影:“干什么?”江宴川懵了下,怔怔地看着余初,回答:“睡觉。”余初手腕动了动,扯下被子扔给他:“打地铺。”江宴川抱着被子在房间转了一圈,在她床边铺好,学着她的姿势,盘着腿坐在被子上:“染染,不换药吗?”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。余初显然是将这茬忘记了,经他这番提醒才想起来,她不想动,指挥着江宴川自己去拿药换。草药是有味道的,并不很好闻,余初等他换好了才允许他进房。江宴川衣服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,扣子扣得参差不齐。第一百七十三章歃血一令【13】余初按耐住疑心,为什么他在穿衣服这方面一窍不通?她招手换他过来,颇有种叫宠物的即视感。她坐在床沿,替他将扣错的几个扣子扣好,“睡吧。”“嗯。”一夜无话,清晨的熹光透过窗棂,洒下一地斑驳。江宴川被光线刺开眼,迷瞪瞪睁开眼,茫然的盯着虚空,好一会儿才缓过来,黑白分明的眸子转了转,最后停在床上那人的身上。她背对着自己,不知道醒没醒,腰间的衣服划开了,露出一小片细腻的肌肤。江宴川在地铺上坐了两分钟,起身去爬余初的床。他手掌刚碰到床,没有动静的人毫无预兆的翻了个身,他对上她冷冷清清的眸光,咧嘴笑了一下,像个傻子。“染染,你醒了,早。”“早,下去。”余初撑着床坐起来,拿过床头的衣服穿上。江宴川松开手站在一边,眼睁睁的看着她穿戴好,张开自己的双臂。余初睨了他一眼,一边给他穿外袍一边道:“江宴川,叫爸爸。”江宴川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,闻言不作犹豫便开口喊:“爸”“千姬染!你出来!”男子苍劲有力的声音传进来,打断江宴川。余初指尖拂过他衣袖,挥手打开门,慢条斯理的走向院门。院子外站着一个男人,是昨天见过的那个。他见人出来,抬手指着她,怒问:“你为何杀了奻莺?!”余初勾着笑看着他,笑意缱绻绵柔,盛着醉人的春江水,让他恍惚了一下。他回过神来,不禁更怒:“你笑什么?!”余初:“不是我杀的。你打扰到了我哦。”男人冷哼一声,不信:“昨天只有你跟她发生了矛盾,今早我就发现她死了,不是你还会是谁!”奻莺就是昨天侃侃而谈的女杀手。他还想说什么,忽然感到一阵拉力,整个人被扯过去,眼中的人影放大,他瞪大了眸子,想喊却喊不出声。余初丢开人,转身去了里院,打了盆水。江宴川站在门后看着他挨揍,表情没任何变化,屁颠屁颠跟了余初进去。余初擦着手,对他道:“人不是我杀的,自己去查。”说完,他吩咐江宴川关上门。江宴川关门的时候,还不忘给他补了一脚,小表挺傲娇的很:“坏人!欺负染染!”男人:谁欺负谁啊?!你是不是瞎!他“嘭”地一声摔上门,里面响起两人的谈话声。“染染,他是谁啊?”“不知。”“他居然污蔑你杀人,打得好!”“嗯。”“染染……”“乖,闭嘴。”“哦。”声音渐渐小了,男人握着拳,眼中迸射出恨意,他忍痛扶着墙爬起来,一瘸一拐的往某个方向走去。院子里,余初继续着刚才没说完的话题,不死心的试图再次让江宴川叫爸爸。江宴川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:“我一喊就会有人来,不喊了可不可以?”余初:“……”然而事实证明,就算他不喊,也会有人来的。第一百七十四章歃血一令【14】“阁主亲自派了新的任务给你。”阁主身边那个低调的男杀手过来道。余初轻轻的擦着手指,“必须去?”“必须去。”男杀手看着她。“好嘛。”余初放下手帕,“什么任务?”“邢宇派徐林。”邢宇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锻炼大派,他们出手的兵器,都是十分好的。尤其为剑更甚。而徐林便是邢宇派最好的锻炼师。现下有人要杀徐林。余初接下任务,打发走男杀手,当日便带着江宴川赶往阳城。余初的伤还没好,就更别提江宴川,所以他们去的时间有些长,到阳城已经是当晚凌晨了。江宴川紧张地抓着余初,埋着头不敢看周围。“你怕黑?”余初微凉的气息扫过他耳畔。他紧闭着眼,嘴硬:“不怕。”余初低头看了眼他的模样,生了逗弄他的心思,颇为严肃道:“你身后有东西。”江宴川果然吓得身子一颤,也不敢回头看,只能紧紧抓着她寻求一点安全感,“什,什么?”“不知道,不像人。”余初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身后的一只白猫。江宴川再也忍不住,使劲往余初身后缩:“别过来!染染,我怕!”一阵冷风吹过,吹得他心里毛毛的:“染染,究竟是什么东西?”“猫。”余初淡淡道。白猫圆溜溜的墨绿眼瞳看了看前面两个奇怪的人,迈动小爪子优雅的踩着枯枝跳上树。它跃过墙头消失不见。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