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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。大齐的刀剑,只能对外,安能自相残杀。开疆看了眼窗外天色,说:“好容易回来了,早些家去才是,别总把扶意一个人丢下。眼下你的去留还没定,这里的事我会继续看着,不必费心。”祝镕感激不尽,心中对扶意更是无尽愧疚,便辞过了开疆,策马离去。此刻家中,最后一拨宗亲族人带着腊八的赏赐离去,下人们忙着收茶碗桌椅,初雪和扶意对账确认后,扶意便亲自送嫂嫂到清秋阁外。怀枫和嫣然还不肯走,缠着想见一见三叔,刚好下人传话来,说公子已经到门前了。两个小家伙手拉着手跑来迎接三叔,祝镕见了也是喜欢,一左一右抱起来,初雪上前道:“可别闪了腰,他们越发长个儿了。”怀枫奶声奶气地问:“三叔和四叔怎么不去打仗了,坏人都打跑了吗?”“都打跑了。”祝镕宠溺地说。“等我长大了,我也去打仗。”怀枫挥舞着拳头,又说,“奶娘告诉我,婶婶要生小弟弟了,以后我和弟弟一起去。”嫣然嚷嚷着学:“我也要去。”两个娃娃太闹腾,初雪命奶娘去抱下孩子,含笑对祝镕道:“你哥哥说,要你好好歇息几日,有什么事他自然会找你,就不必过去了。”夫妻二人目送大嫂和孩子们离去,扶意说:“别看嫂嫂柔弱,可她很细致,学本事也快,家里家外的账,比我记得清楚。”祝镕道:“闵家历代户部出身,怕是祖传的本领。”扶意看着丈夫,笑道:“真不容易,你有心思开玩笑,可见休息好了。昨天你回来啊,我和你说话,你的眼睛已经没神了,像是脑筋也转不过来。”“是吗?”祝镕自责又后怕,“幸亏是在你面前,若在别处,岂不要耽误事。”扶意由着丈夫搀扶,小心跨过门槛,走过台阶,体贴地说:“正因为在我面前,你才松懈了,在别处你绝不会如此,不过还是要多保重。”他们还没进门,有前门的下人送东西来,说是漏了几件腊八礼,赶着又送进来。今天好些府上送来腊八贺礼,又加上族人来领赏,一时乱了,有些东西堆在门房,竟是忘了送来。“放下吧,我一会儿看。”扶意道,“仔细问问,还忘了什么没有,今日事多,自然不怪你们,但都是各府的心意,怠慢不得。”祝镕见扶意俨然女主人的气势,心知这些事上不必他为妻子担心,只是家里还有个难缠的公公,父亲一定没少为难她。“先去更衣洗漱。”扶意道,“我把这几件东西看过记下,就来和你说话。”祝镕则心疼:“这么琐碎的事,你和嫂嫂都亲自打理?”扶意笑道:“这不我们手里的钥匙还没捧热乎,我和嫂嫂商量过该怎么做,觉着不能让下面的管事当我们傻子好欺负,我们当着他们的面,把所有的事全都经手一遍,往后他们就是想蒙人,也要掂量掂量。将来总要放手的,你放心,我和嫂嫂有分寸。”祝镕心中大安,又满是愧疚,他想起了王府迎亲时,闵王妃的告诫,至少到如今,他为扶意所做的,尚不足许诺里的三分。“发什么愣,快去吧。”扶意推着他,“兴许一会儿,奶奶叫我们过去用晚饭,没想到你今天回来得早。”------------第396章都不能信打发了丈夫,扶意便命翠珠来清点那些礼物,随手翻开拜帖,落款却是完全陌生的一户人家。要说早在成亲前,扶意就帮着料理过府里送往迎来的事务,京中大小官员、公府世交她若是见过的,必定不会忘,这户人家的名姓,的确是头一回见。心里正疑惑,将要合起拜帖,这帖子像是设计精妙,打开过一次后,便很难合上,并且能明显能感觉到,似有夹层。扶意长眉轻拧,带上帖子回到卧房,用发簪挑开表面一层纸,里头果然有信纸落出。展开信,是完全陌生的字迹,讲述黑钱庄的金银去处查到了明确的结果,是皇帝派人在民间敛财,而这钱庄也属于明莲教的一支。信的最末处,留有尧年和扶意约定的暗号,扶意心口一紧,郡主果然在京城里还留下人手,并特地来向她交代这件事的结果。但扶意很疑惑,这样随便送来的贺礼,他们如何保证一定能将拜帖送到自己的手中,而这帖子打开一次就很难再合上,若是有旁人无意中打开,先发现了夹层里的秘密,如何是好。翠珠在外敲门,得到允许后进来,禀告道:“东西已经收好了,另外门房来人禀告,说是已经查过一遍,再没有疏漏,今日实在是大意了,请少夫人饶过这一回。”“不妨事,送来就好了。”扶意道,“你去内院问问,老太太那儿传不传晚饭。”再次将人打发,扶意又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,随手在炭盆里烧毁,看着纸张化成灰烬,脑中一个激灵闪过,她猛地紧张起来,不自觉地来到门前。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,各司其职、忙忙碌碌,每一张脸扶意都认得很清楚,每一个人她都能叫上名字,可是出了清秋阁,这家里上下两百来号家仆,可就记不全了。她若猜得不错,王府在他们家安插了眼线,是几时来的扶意无法确定,即便不直接是郡主的手下,也必定是他们能联络上的人,才能保证这信函,万无一失地送到自己手里。郡主对她的信任,扶意毫不怀疑,可是……左廊下屋子前,下人们又提了两大桶热水进去,她的丈夫正在沐浴,这两天他会格外清闲,因为皇帝和王爷都在权衡利弊,而他们夫妻,不过是棋局中的一颗棋子。皇帝可以抛弃祝镕,王爷也可以利用他,镕哥哥期望给所有人最好的安排,却不是那二人中任何一个想要的。扶意转回身,又看了眼早已在炭盆里化为灰烬的信,一直以来,她很努力地想办法,要送家人离开京城,避免皇帝的发难。可事实上,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,冷酷无情的不仅仅是皇帝,王爷也完全可以为了天下、为了皇位,而牺牲他们,就算郡主全无这份心,可王爷未必不是这么想。扶意想起了娘亲的话,爹爹誊录的那份遗诏,究竟写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