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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说闯就闯,小时候听说,给皇帝当差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上,我如今算是懂了。”里头又传来二夫人的哭声,为了不让她为难嫂嫂,韵之不得不去照顾母亲,要扶意有消息就赶紧来告诉她。回清秋阁的路上,遇见香橼打着灯笼来接她,扶意感受到香儿很紧张,温和地说:“福祸相依,世上本就没有一帆风顺,但你家姑爷从来行正道,谁也找不上他的不是。”香橼却说:“那么大的螃蟹,我连见也没见过,都凉了,没人吃。”扶意笑:“你惦记这些?”香橼很沉重:“若是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,不知哪天开罪了皇上要掉脑袋,还是咱们纪州的日子好,吃不上大螃蟹又如何呢。”扶意道:“这是富贵的代价,祝家人风风雨雨三百年,难道到我这儿就不成了?”香橼看着小姐,稍稍有了几分胆气。扶意说:“从今往后,只有风雨同舟,再不去想什么纪州的世外桃源,你若是害怕,我就送你回去,这不是气话,也不是嫌你没出息,是我的心里话,若有万一,我不愿你跟着受苦。”香橼扬起脑袋说:“小姐不怕,我也不怕,咱们有姑爷在呢,我宁愿留在京城吃大螃蟹。”扶意笑道:“等这一阵风波过去,让姑爷给你找更大的螃蟹。”香橼欢喜起来:“小姐,我听翠珠说,这螃蟹雌的雄的味儿还不一样呢……”夜色渐深,京城和祝家在一阵大动荡后,终于静了下来,祝承乾入夜进宫面圣,祝镕在大理寺疏通打点,好免去叔父与大哥的牢狱之苦。出门时,遇见开疆找来,他担心祝家被牵连,受父亲之命来帮忙,祝镕劝他暂时离得远些,别引火上身。“明日朝堂上,自然有说法。”祝镕道,“伯父与你不相干,暂时不要牵扯其中。”“皇帝是因为两家联姻了,才抓你二叔和大哥?”开疆问道,“可宰相府与你家二叔,原本就是亲家。”祝镕皱眉道:“我二叔私底下,该是做了些不该做的事,如今被人告发,一并算账。”开疆叹道:“前阵子我可是听我爹说,杨闵二府要联手为皇上保江山的,怎么就翻脸了。”祝镕道:“杨家未必想翻脸,皇上则有他的算计,如今又有人在背后插一手,牵扯其中的人,一时难分敌我,不乱也难。”他们说着话走到路边,刚好见前方马车行来,前后拥簇了十来个家丁丫鬟,马车走得很慢,渐渐靠近,看清了灯笼上,写着“胜”字。不知来者是郡主还是王妃,二人侍立在路旁,马车经过面前,缓缓停下,帘子掀起,传来尧年的声音:“这么晚了,你们还在巡视宫廷关防?”慕开疆却是反问:“早已过了宫禁时辰,郡主为何此刻才离宫?”尧年看着他,彼此眼中纠缠着复杂的情绪,她应道:“太妃不适,我侍奉左右,怎么我的行踪,还要向慕统领告知?”“微臣不敢。”开疆道,“臣担心郡主安危。”尧年也不愿故意找茬,放下帘子说:“今晚京城像是不太平,望二位保重。”马车缓缓远去,那“胜”字灯笼在黑夜里格外耀眼,祝镕拍了拍开疆的肩膀:“总有云开雾散的那天,你我也是赶上好时候了。”开疆苦笑:“但愿少些无辜的人受苦,你赶紧回去吧,别叫扶意担心。”祝镕反劝兄弟先走,他还要等一等父亲离宫。此刻,深宫大殿中,偌大的宫宇,只有一盏烛火摇曳,但足以将皇帝的身影投射在墙上,风一吹,烛火晃动,嘉盛帝的影子就变得飘忽而狰狞。“承乾,他们还活着。”嘉盛帝说,“整整五年,不来找朕报仇,他们在等什么?”------------第304章君臣的阴谋祝承乾道:“臣有话,但不敢说。”嘉盛帝转身来,目光迷离:“说来无妨,朕想听实话。”祝承乾抱拳道:“陛下,除非父子二人一同因伤失忆,不然怎么也说不通,他们为何五年不露面。但显然不可能二人同时失忆,即便当时重伤,一两年养伤足以,何须五年?因此,胜亲王野心可昭,他们是蓄势待发,等待逼宫易主的时机。”嘉盛帝冷笑:“这些,朕知道。”祝承乾继续说道:“陛下与其等他们来,不如化被动为主动,大开京城之门,迎接他们来。”嘉盛帝问:“此话怎讲?”祝承乾应道:“世上只有一个天子,世上也只有一位胜亲王,他不出来,皇上就造一个出来。”“造一个?”“利用假王爷,引出真王爷,当真王爷再来为自己正名时,真的就成了假的。”祝承乾道,“到时候,您就能名正言顺地将他斩首。”嘉盛帝沉吟许久,摇头道:“这法子不成,闵姮母女如何骗过,纪州将士如何骗过,他们必然要反。”祝承乾怎能不知这一环,他不过是抛砖引玉,先说一个看似可行但破绽重重的法子,再来一个更狠的。祝承乾上前半步:“陛下……可否容臣附耳低语。”嘉盛帝颔首:“你过来说。”皇城之外,守城禁军换了一拨岗,祝镕才等来了父亲离宫。祝承乾恼道:“如此寒冷,你等在风里,着了风寒如何了得?”祝镕却笑:“不迎了父亲,我如何安心回去,爹,皇上可有为难您?”儿子孝顺体贴,祝承乾怎能不欢喜,要他一并上马车,才说起宫里的事。但一些话并没有对儿子提起,只笼统地说了弟弟的事,道是他们父子走个过场,之后能全身而退,皇帝还等着给两家联姻下赏赐。“皇上到底是要逼老相爷辞官?”祝镕问。“差不多。”祝承乾道,“再则也是想趁乱,查出幕后主使,但这都是后话了。”祝镕道:“贵妃与四皇子呢?”祝承乾冷笑:“贵妃大势已去,色衰年老之后,早已失宠,五年前怂恿皇上斩杀弟弟父子二人,在皇上心里种下心魔,到如今皇上自然要迁怒于她,贵妃也是自食其果。”祝镕轻